2018年2月19日

聊齋.點解齋聊?

「Why We Chat?」林奕華拋出了一個大問題?舞台上呈現的不是一個故事,反而是不同的問號,研究是我們在創造科技?還是科技操控了我們呢?我們的日常、思考、聊天、記憶、以及想像,是否都被外在環境而控制呢?

非常林奕華, 聊齋
舞台上的一桌一椅,都呈現出林奕華對美學的追求。
林奕華的觀察力強,作品往往捕捉了當下的重要課題,今次,寫的是生活上的「有」與「缺」,前度、現任、虛擬、真實,是人還是鬼,為甚麼一下子都變得那麼近似?在這所迷離的大酒店內,有種日常生活所缺少的沉殿空間,讓這位男主人公照照鏡子、想想自身,反覆向自己拷問生活的意義。

舞台上的視覺不算強烈,過多的對話迫得我沒有空間,這三小時,又似是編導向觀眾嚴刑迫供,有的觀眾可能思考甚深,我卻有點想轉身而退,不是舞台的吸引力不夠,只是密密麻麻的對白聽得有累,眼睛又不得不追向字幕屏,最後幾幕似是重覆不休是呼喚。

黃詠詩有《破地獄與白菊花》的往績,對死亡寫得特別深刻,只是在愛情路上,她的文字比林奕華的更要淺白,近乎有點俗氣,要由一對老夫妻或一對資深演員念出來,總是身不稱身,我反而奇怪編劇在男主人翁的愛情路上大造文章而捨棄當下大酒店的似夢迷離,一眾服務員除了有過場搞笑的能力外,實在也應擔當與男主人公的心靈互動的角色。

或者,這是我首次覺得舞台上的演員魅力太強,硬把觀眾、甚至編導的目光吸引住,如果不是張大姐,情況又會如何呢?

我翻看非常林奕華的作品年表,由1989年至今,原來成為座上客的次數也不出十隻手指,但有時,名人的魅力就是如此難以說明,可能我愛上的是他的文字、他的美學、他的造型、他的個性,而舞台上的作品,那幾隻手指中卻沒有令我或叫好或流淚過。

華麗上班族
破地獄與白菊花
等待香港

刺殺騎士團長.生活的藝術

村上春樹的魅力,是令我只花一星期時間就刨完46萬字的兩部書,看得快雖然不代表甚麼,但看得快,至少表示我對村上春樹的信心,相信自己不會枉費這個星期的勤功苦讀,雖然,這一次,當男主角之路越走越迷離,仿如潛入了非現實的黑暗境地之際,我實在有放下書本,先抖抖氣、甚至想放棄而重頭再讀的衝動,這種仿如呼吸困難的感受在閱讀第二部「隱喻遷移篇」時尤其明顯,但是,作為粉絲,我沒卻步,我翻過了幾頁迷霧,最終也能走出生天。

《刺殺騎士團長》的故事並不輕鬆,讀者跟隨著這個剛失婚的男子,同步旅行、同步回到單身的生活,原以為了解這位男子對藝術、對性、以及對身邊一切事物的好奇心之後,此際,筆鋒一轉,男子就墮入某種充滿隱喻的非現實世界,難以表述,難以理解,各種事物似相關連又似無法扣緊,很多恐懼、黑暗的力量就隨之出現。

或者,看多了如《跑步,我說的其實是......》或《身為職業小說家》等散文作品,每每就把文中的「我」想像成村上春樹本人,所以,作為讀者,不難認定小說中「我」對音樂、對藝術品、甚至對汽車品牌的理解就是村上春樹的日常感受。

這或是作者魅力的一種展示,也可說,是個人特色,筆下的小說作品都成為知識份子的個人品味指南。只是,今次的「我」不再年青,不是面對性的誘惑、成長的煩腦,反而是中年過後一種重新開始的新生命,好似松浦彌太郎話齋--給40歲的嶄新開始,那種放棄日常刻板的生活而重新尋覓自己所要的,實在是每一個70後、80後必須面對的問題。

村上春樹如今應該已不再是年青讀者的偶象了,反之,跟隨他的,是一群苦苦生活而未能赤裸面對自己的中年人,就算作出了選擇,但隨之而來,強大而黑暗的力量也是苦苦纏身,無以名之,隱喻處處。

或者,我也是時候重新開始......

1Q84沒有色彩的多崎作
身為職業小說家
給40歲的嶄新開始

2018年2月17日

Scrooge! 奇幻聖誕夜.經典與大台

scrooge
林澤群遇上這劇目,是他的好運,也是觀眾之福。
聖誕看的劇,但到農曆年假才肯寫下扎記,證明我這個寫作人寫得真慢,沒為這個網誌下過苦心,所謂筆耕十年還是換來零瀏覽量,敢肯定壞文章原來就是最佳的網上保安系統。不說其他,說回頭,這齣《Scrooge!》比這個網站長命更多,先不說 Charles Dickens 於 1843 年的經典原創《A Christmas Carol》,單是香港話劇團都已三度公演,我沒看過之前的演出,但慶幸這趟看的是廣東話對白、配英文歌詞的半唐番版本。

聖誕看經典聖誕劇,就正如我那年代的聖誕蛋糕、家中的聖誕燈飾,幾乎是每個家庭的節日必然之選,我只奇怪香港人何解對電影電視着迷而對舞台無動於衷,說票價,近年白金價流行音樂演唱會、倒錢式嘉年華一浪接一浪,何解消費者要對這群舞台演藝工作者如此苛刻呢!

我們是否也如這夜的孤寒財主 Scrooge 先生,必須經歷一趟嚇餐飽的鬼域旅行,才甘願為社會、為理想、為正義付出多一些呢?尤其是,我們身處的這個大城市,表面上比 19 世紀的歐洲小鎮進步得多,但剖開人心,又不難發現原來當年的階級歧視仍然存在。

又說回舞台之上,林澤群的表現確實驚喜,舉手投足都是一個老先生,還活現出孤寒財主那種滿肚牢騷的態度,對我來說,林澤群還算是舞台上的新一代,他有機會演繹 Scrooge 先生,也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明白,有意全身投入演出的演藝畢業生多得很,能夠在大團中擔當重要角色,還要是一個角色年紀差別那麼大的角色,實在一生中難得的機偶,而這種機偶,往往能是舞台工作者的重要轉捩點。

雖然香港話劇團是本地建制創造出來的大台組織,有資助,有全職工作人員,有場地租用優勢,甚至有明星級的台前幕後的協力支持,但是,我依然對他們的製作信心十足,也不嫌他們的建制味濃,甚至偶爾不可避免地製作出一些配合政府氣氛的作品。或者,換個說法,小劇場的創作力如狼似虎,也要有這種大笨象去平衡生態。

畢竟,聖誕假期看改編自 Charles Dickens 的《Scrooge! 奇幻聖誕夜》,都應該是永恆的選擇,我奇怪的是,何解這齣音樂劇不是年年上映而已。

蝦碌戲班
愛麗絲夢遊仙境
我愛阿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