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26日

40歲人看七位導演眼中的40@2012

啊!40年嗎?對不起,原來是第一次看致群,今天,連我都40了,卻來看人家的40壽宴。不瞞你,來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各大導演的名氣,就算明知短劇好歹有限,感動迫力或者不夠,我還是期望在大師短劇中感受到短小激素,刺激一下我日漸疲憊的創作力。

好,逐個來:

《痴戀著/一》──簡潔的,故事與段落並行,May姐有股江湖地位,演來簡直不費工夫,尤其這一幕在舞台上走位最位靈活,跳躍者、道具、燈亮燈暗都是有故事的,不複雜又不太簡單,由細細碎碎的組成一段或幾段關於愛慕、痴戀的關係,魅力在於演出惹來觀眾對時間的瑕想,忽爾這,忽爾那,盡展短篇舞台上的種種可能。

《納蘭》──還以為「進劇場」提早跳出,原來是陳恆輝的作品,形體動作展現對生存的渴望,似深又似淺,但感受不到燈光、服飾的恰好配搭,單純的形態展示對我來說就太過單調了。

《致群40.致敬》──經常在文化場地撞見莫昭如,但第一次見到舞台上的他,又是他一把磁性聲音朗讀社會報告,太好,恰巧我入座前行了一轉天星碼頭,目擊那種霸權式反對法輪功的惡毒攤位與標誌,行為藝術其實不應入劇場的,不過要入,也至少要有莫昭如與眾藝術家的膽量,把場景、地點、主客、視野反轉再反轉,最後莫昭如激昂地唱幾句貓王名曲,唔通你可以給他一個最佳男主角獎嗎?

《中環遇見兩生花》──導演黃智龍是簡單煽情的高手,兩個女人,一個車站,就可看盡三代女性的生活細緻,邵美君可能見得太多,劇中另一女生黃呈欣反而較人另眼相看,聲調如此有質感,叫人感受現代女生的獨立精神。

《天天》──我盡力不以劇情去細讀「進劇場」的作品,失明館長同在長櫈上看見自己,進劇場與W創作社竟然何等相似,兩位舞者的優美不用細說,我最欣賞進劇場每每能把中英文字句都變成美麗的舞姿。

《夢兮》──張秉權親力之作,其實舞台小工插科打諢的轉場已經叫人驚喜,到他們踏入射燈範圍,則馬上活現三位功架、經驗十足的舞台精英,舞台劇界臥虎藏龍的精神飛躍而起,把夢與舞台連結捆綁,叫席上每一位撐場的觀眾都暗叫驚喜。

《何來七千幾》──潘惠森寫社會弱勢的日常,角色的背景論述雖然不多,但兩下子就能把人打回現實生活的世界之內,我只可惜三人鬥力除了口沫與肢體,沒有加入更有趣的場景、道具、燈光音效等元素,去營造這片我們日日忽視的冷酷場境。

對不起,說多了,我對致群其實不太熟悉,但我對小劇場還是有所愛慕,不論20、30或40,每一個台前幕後的都是藝術家,都是我等車衣工人不能不大聲致敬,拍掌歡迎的。

2012年11月22日

從媽氏Media到消費

電視台牌照風雲,明顯地好看過無線台慶劇,三方人物性格突出,互不相讓,不肯露面的香港政府又甘做下巴位繼續龜縮,下回究竟如何分解,真係唔追看唔得了。反觀甚麼台慶劇,其實也是在重蹈覆轍,所謂的劇力,就是不斷的爭財、奪權、陰謀、爭寵,哪又怎不讓我等香港人做事越來越計算、計較,無謂再談甚麼「香港精神」了。

免費電視只能二選一,我早就認為是精神虐待,所以十幾年前裝了有線電視後,我就以新聞台、Discovery日日為伴了,當到外母家、阿媽家吃飯之時,人人頭向傻仔箱,我就如坐針顫,拼命地關起耳朵,繼續爬我的一口飯。

我想,如今香港,除了無線電視、除了蘋果日報,是不是已沒有Mass Media呢?大眾被分成上網族、手機群、戲院痴、雜誌潮人之後,那電視報紙又在擔當甚麼角色呢?當電視都沒有了大明星、大歌星的節目了,哪西九的各大音樂節、H&M前的排隊人龍、搶購Shine演唱會票等等的又是甚麼人呢?

我在想,連湯寶如都可以重登紅館了,我們還相信電視嗎?

我不是在說林峰、鄭嘉穎未夠班,我只是說資訊的傳播不再依賴電視媒體了,電視的功能越來越低,我想看節目,但我情寧看藝術中心、油麻地百老匯的節目表、上網youtube、酷狗一下,這一刻,連賣DVD、VCD的店舖都越來越少,買CD、DVD、甚至買份報紙、雜誌,我都視作是致敬行動而非娛樂節目了。

我以現金投票,應該比網上的一個Like更實際吧!

不過,我買下買下的時侯又想,噢,消費,這種消費文化好嗎?我想說,消費一種文化容易,但我究竟是否真的鍾意呢?即是我關注了黃耀明、盧凱彤的微博,我甚至買了林憶蓮與陳奕迅的CD作支持,但我有真心去認識這些創作人嗎?我有沒有認真去聽他們的音樂,由編曲、旋律到歌詞,我還有沒有時間認真細讀呢?

消費容易「認真」難,這幾個月,我看個很多話劇、演唱會、電影,但如何分析?如何理解?認同不認同?還是感受到討厭難耐呢?為甚麼觸感越來越遲純,看了,OK la,看了,也不錯,搶購了,幾好用,買到了,忘記拆開包裝紙……

我們雖然沒有了八十年代的金光燦爛,但論消費,我們還沉溺其中。

2012年11月15日

科技之後

我經常會進入有一種「東拉西扯」的狀態。

當我打開電腦,準備開啟網上電郵戶口的同時,我發現我尚未驗查我的Outlook郵件,還有iPhone上的微博、iPad上的Facebook也似在呼喚我。不過,我不得不小心,我只要打開它們其中一樣,隨時就會墮入一個無底深潭,譬如說,一朝早上打開Facebook,我就看到舊友、同學、網友發佈了很多我關心的報導、我最喜愛的娛樂片段等等,待我精挑細選後再詳細察看,看一看錶,大概已用了超過一小時了。

這又是否你的寫照呢?

好幾個身邊的朋友近日辭去日常工作,留守在家,就是為了處理他們的網上世界,包括撰寫太久沒有寫的網誌、開一個新的Twitter及微博戶口、調理一下自己日久失修的網上農場,以及用數碼相機拍下自己的歷年收集的首版模型、漫畫海報,再編寫一個資料詳盡的模型編站,以上的林林種種的工作都是非常花時間的,所以辭去日常的工作,似乎又變得理所當然。

這又是否你的寫照呢?

科技生活實在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我近來開始放棄了我作為「生產者」的想法,設法投入用戶的層面,試試如何享受互聯網帶來給我的歡愉,看一則短片、聽一首新歌、發一個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心情告白、甚至花多一點時間,寫一則沒有目的的網誌文章。

從前我認為是太磨人的科技生活,漸漸又變得理所當然,尤其在網上無邊際的連接駁上,資訊一下子由北半球跳至南半球,中文、英文、甚至透過網上翻譯看看世界不同語言的各式報導,這種跳躍的閱讀及處事狀態雖然有點磨人,但又實在是現今無可抗衡的生活模式了。

2012年11月12日

末日亞視

上星期的一場集會,正式為亞洲電視打了幾口棺財釘了。本來好地地的一個電視台被極左勢力一搞再搞,如今連喉舌台都不像,更似是強國暴發戶的私人K房了。

我當然替這台的上下員工擔心,這一幕之後,相信老闆只會越走越烈,而作為原本想簡簡單單過日子的媒體員工,「走或是不走?」確是問題了,又或者說是無需再考慮了,除非,是你的品味奇突,認為王老闆的力挽狂瀾是英明高招,但如果這還算是公共服務的話,這又叫香港市民如何支持呢?

強國的奇異風情是難以閱讀的,大家都以一場騷去形容政治舞台,但獲得掌聲的騷與被人唾棄的騷是有分別的,你越做爛騷觀眾越覺得你已沒甚希望,其實,上周的集會,看穿了,反而似在為王維基護航呢。

強國式老闆哪管得廣播局會否罰款,他情願高姿態的高呼革命,讓他的朋友繼續賣口乖的讚他勇氣可嘉,也讓他和統戰部、中聯辦官員有傾有講,但是,他究竟有沒有肯說真話的香港朋友呢?

香港電訊當年反對開放電話專營市場,一大群律師團、會計師日日助陣,最後搞了幾十億的賠償才拍拍屁股,而且,醒目的領導更會打定算盤,借傳統電話收入來暗鋪光纖,每位市民日日俾貴錢其實是為今時的互網世界做好準備,還未計盧博士聯同幾百員工用了的十億、八億,說老實,在這種聰明地利用「拿渣」手段的大企業工作,員工是帶有幾份自豪多於感傷,你不只羡慕我的高薪厚職,更羡慕我有位精明老闆無所不用其極來保障我的飯碗。

當然,裁員是後話,股價一落千丈也是後話,香港人始終都信商業世界、資本市場,就算現在說共產黨可養活你,你會此時此刻投入亞洲電視的大家庭嗎?

蝦碌戲班:眼花花的驚喜



一場鬧劇,但功效大,有視野,編劇人看穿劇場架構,玩盡舞台,連換景換台變成演出的一部分了。

Michael Frayn的三幕戲連繫有序,由綵排、首演到巡迴演出後的一個月,把無必要的人物性格、成長放在一旁,齊心合力的搞出三幕充滿趣味鬧笑演出。說真的,我習慣看演出前不看場刊,所以無法估計下半場的劇情發展,只知道,半場喝東西的時侯有點納悶,感覺上半場不太精采,幾個人物的瘋狂過份造作,何況硬滑稽又不是我的喜好。

然而,好戲在後頭,後兩幕的精采帶來高頻率笑料,有趣的是編導利用了觀眾的記憶與想像,台前的情境來來回回的重現,接連眼前的後台場面,對比一成,那種荒謬滑稽就接踵而來。所以,我可惜的,是坐在我旁的兩位觀眾,下半場就沒有再入座了。

導演鍾景輝雖然依書直說,但第二幕的速度感實在賞心悅目,尤其是以香港話劇團的專業演出,有力量有速度的群戲實在叫人驚喜,鬧得全院笑聲不斷,此刻我明,原來上半場的慢條斯理是別有用心,讓你記憶,讓你了解這個戲中戲的每一細節,戲中戲的隔漠感是理所當然的。
第三幕是收場,講巡迴演出後各人疲態盡現,互相猜疑的挑色事件也越演越烈,各人又要爆肚又動真火,層層疊的情緒變化,對任何一個演員都是挑戰,好在是夜演員特別落力投入,令《蝦碌戲班》有頭有尾,讓在場觀眾享受了一個鬧笑晚上。

2012年11月6日

霉睇媒體



黎智英回歸香港,香港的傳媒生態又何會再起風雲呢?

回歸15年,偏偏香港傳播圈的生活圈越來越窄,在互聯網都成為日常生活品的同時,電視未敢開放,電台開播不成,報紙有縮無增,出版每況愈下,廣告奉迎客戶,在林林種種的創意圈子中唯有互聯網、手機程式與免費報紙在偷偷展步。

我雖然經常目睹不少老年人在地鐵站口因領取免費報而吵架動口,但說真的,如果連免費報都沒有了,此等報紙生態還剩甚麼。現在,其實還有沒有報紙作深入報導的港聞、還有沒有視副刊文藝版為推廣文化藝術的平台呢?

這幾年的香港,都是商人主導一切,講究客戶要求與生產效率,沒有人在以專業態度堅持己見,作一個專題的討論,往往都是計算客戶究竟還有多少?廣告的、購買的、閱讀的、贊助的,編輯人自己都沒有主見的,只坐不說的會議,我想已經成為日常工作的常態了。

為甚麼?你說是80後、90後出事嗎?我想不是。我反而想講是506070後的管理風格出了問題,老是說道理講原則,但最終心底又難掩對客戶的阿諛奉承,最終全公司向錢看,各中層、晚輩有話就說不出口了。你知,這十來廿年各公司是以指標為本,即是說,高層真的膽大了,因一個商業的理由,就可以把工作幾十年的員工趕出門口。

如此的公司文化入侵創意、傳媒行業,最重要的創意、道德又豈能成長?二十年前的黎智英是一個例外,以一個惡霸班主入侵傳媒,但帶領人才,讓人發揚光大的能力又卻是能人所不能,他把商業現實放在傳媒道德之前,但產品卻得到大眾歡迎,令公司賺錢,令員工賺錢。

可惜,他的管理風格不是人人駕馭得到,原本風平的傳媒行業強行仿效,就算請盡前壹仔蘋果人作為管理高層,最後都只是落得一個又一個的模仿產品,上中下層的職員如走馬燈,職位坐不暖,一間跳一間的職業生涯其實有辛自己知,公司與員工兩者皆輸。

所以,商業不一定要放在最前線的,尤其你不是黎智英,你裝模作樣的說粗話都只是想以語言暴力壓倒一切,但創意、點子呢?其實你都沒有,哪最後又只要叫團隊跟著客戶走了。「互聯網」與「免費」是否兩個關鍵詞呢?但如果免費,這可能連最後的防線都毀了,哪又如何了?